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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鐵警徐志標：一支畫筆緝頑兇
2017-11-04 12:28| 人民網浙江頻道
在徐志標看來，人的五官是協調存在的，任何人的五官組合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在央視節目《挑戰不可能》裡，山東模擬畫像專傢林宇輝通過打滿馬賽克的失真圖像繪制出人臉，並從48個人中找出畫中人，讓觀眾大開眼界，也讓模擬畫像警察這個冷門職業走進大眾視野。
他們是如何憑一支畫筆緝頑兇的？又是如何練成“神技”的？近日，記者來到杭州鐵路公安處，跟隨模擬畫像警察徐志標體驗一天他的工作。
畫皮更要刻骨
見到徐志標時，他正在辦公室整理之前畫過的幾張嫌疑人肖像。徐志標留著小平頭，身材壯碩，眼光銳利。從警22年裡，他憑一支畫筆緝獲上千頑兇。有次，民警在嫌犯口袋裡搜到從懸賞通告上剪下來的模擬畫像，嫌犯說，畫得太像自己瞭，所以收藏瞭。
據徐志標介紹，模擬畫像自古有之，春秋戰國時期，吳國名將伍子胥就曾被楚國畫像通緝。現代模擬畫像作為一種刑偵手段，是通過目擊者口述等還原出嫌疑人肖像。在徐志標辦公室裡記者看到，一支炭筆，一個畫夾，就是他的全部工具。
要學模擬畫像，除瞭要有一定素描美術功底，更要對人體面部結構非常熟悉。在普通人看來，嘴型有方嘴、尖嘴、櫻桃小嘴，鼻子有鷹鉤鼻、蒜頭鼻、鞍鼻等類型，似乎掌握瞭這些，就能畫像，其實完全不然。
在徐志標眼裡，無論什麼形狀五官，從來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協調的，每個人的五官組合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此外，五官形狀跟人體骨骼形狀也是緊密相關的。掌握瞭其中規律，就能在隻知道臉型或者其中幾個面部器官情況下，推斷出其它五官形狀。
早在2008年，衢州開化縣連續發生多起入室盜竊案，嫌疑人3個多月的時間連續作案50多起，其中一次，嫌疑人準備入室盜竊時，正在屋內上網的戴女士透過窗戶模糊看到瞭正在攀爬的嫌疑人影子。當地警方請來徐志標為嫌疑人模擬畫像。
徐志標詢問時，目擊人隻描述出嫌疑人約摸二十來歲，尖臉，顴骨不高，而對於五官則完全沒有印象。在徐志標看來，由於人的五官和臉型是配套的，如果下巴尖，那麼他眼睛嘴巴形狀、鼻子隆起角度應該也是和下巴角度一致的。且臉型決定五官之間距離，人體五官又是對稱的，很快，徐志標僅憑嫌疑人臉型還原出瞭其五官肖像。根據這張模擬畫像，不久當地警方就找到瞭犯罪嫌疑人。
采訪中，徐志標對模擬畫像專傢林宇輝說過的一句話表示認同：“人體存在密碼，各個器官都有對稱關系，有較為固定的尺寸。刑偵人員的模擬與畫傢的模擬不是一個概念，他不是復制，不是臨摹，而是合理的分析。不僅要畫皮，更要刻骨，通過骨骼結構尋到不得而知的面部比例，進而再現整個臉部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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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人更是畫心
徐志標畢業於上海醫科大學法醫學專業，幹過法醫的他畫模擬畫像有著很大優勢，他的畫作曾幫助警方破獲過上千起疑難案件。然而，作為浙江警方重量級模擬畫像專傢，他也不是每次都能輕松成功。
曾經，杭州蕭山濱江接壤處的城中村裡接連發生多起強奸案，被害人無一例外都居住在沒有視頻監控的城中村。嫌疑人基本是趁清晨被害人到屋外刷牙洗臉時間，偷偷潛入屋內，躲藏在床下，晚上伺機爬出作案。
這個案子有七個目擊者，警方請來徐志標對嫌疑人進行模擬畫像。在一般人看來，目擊者越多，嫌疑人的肖像應該更好畫，其實不然。由於角度原因，每個目擊者看到的嫌疑人肖像都是不太一樣的，有的目擊者從樓梯上往下看，看到嫌疑人似乎是尖臉，而有的目擊者說是方臉。徐志標隻能對目擊者的描述仔細甄別，結合其他五官特征加以推斷。
就這樣，徐志標從晚上八點畫到十一點，畫好後，給目擊者看，她們都覺得比較像瞭，就眼睛不太像，眼神完全不是那個味兒。這讓徐志標感到很為難。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人相貌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特征，眼睛不像，目擊者看瞭不滿意，模擬畫像就談不上成功。
於是，徐志標停下手中畫筆，開始仔細分析起嫌疑人來。根據目擊者描述，嫌疑人像個盲流，這意味著他文化水平不高，臉上應該稍微有點臟兮兮的。而連續作案，說明他是個慣犯，這意味著他作案時神態應該是相對放松的。再結合目擊者描述嫌疑人眼睛比較小，有點圓，又有點色，有點兇，徐志標改瞭又改，最終得到瞭目擊者肯定。
徐志標告訴記者，幹這行時間長瞭，更能體會“相由心生”這句話。比如農民工由於常年幹體力活，皮膚會比較粗糙，臉上皺紋比較深；常年壓力比較大的人，兩條眉毛中間的肌肉就會很發達等。此外，有的目擊者由於驚恐，會把嫌疑人相貌描述得比較兇惡誇張，這時就需要模擬畫像警察對犯罪嫌疑人作案時的心理狀態進行合理分析。
無可替代的畫筆
徐志標談到自己之所以走上模擬畫像之路，主要是由於對破案的緊迫感。在上世紀90年代，盜搶案件多發，然而監控卻不普及，很多案件破案時機稍縱即逝，看到同事們焦慮的眼神，徐志標覺得利用掌握法醫知識，嘗試為嫌疑人模擬畫像，也許能為破案帶來一絲幫助。
最初，徐志標從素描開始練習，他的第一幅作品是一隻看著不太像的碗。後來，徐志標就專攻肖像素描。那些年，徐志標走在路上就邊走邊觀察行人相貌。看電視劇時，別人都在看劇情，他在看演員。電視上演員輪番變幻，他看一眼就記在心裡，低頭畫像，等這個演員再出現時，他再比對，分析不足。有空時，他還搬上小凳子去廣場上，免費幫人畫像。通過上萬張肖像畫的艱苦練習，他漸漸總結出人體相貌規律，掌握畫像技巧。
隨著時代發展，視頻監控逐漸普及，徐志標的模擬畫像數量逐漸下降，每年大約十多個。但他並不認為模擬畫像就能被取代。一方面，視頻監控也有覆蓋不到的地方，另一方面，監控也不能保證每次都捕捉到清晰人像，這就需要借助模擬畫像。而電腦模擬畫像，限於素材庫、操作人認知水平問題，也不能達到人工模擬畫像準確度。
徐志標油煙處理機價格最近畫的一張模擬畫像是根據上世紀一個銀行搶劫案中，銀行監控記錄到的嫌疑人模糊身影進行還原的。視頻中，由於隔著銀行反光玻璃，隻能看到一個模糊身影，判斷出嫌疑人個很高，長臉，二十六七歲樣子。由於嫌疑人在急速逃跑，他的五官完全扭曲瞭，根本辨不清。
徐志標先畫出臉型，再根據監控記錄到的嫌疑人運動方向速度逐漸還原出正常五官。由於案件已經過瞭十多年，嫌疑人現在已經四十多歲，還要對人像進行人工老化處理。最終費瞭一個多小時，成功畫出瞭嫌疑人模擬畫像。
不僅對視頻監控圖像進行模擬畫像，徐志標平時還會參與視頻監控分析、對監控廠傢進行培訓等。有時，徐志標也會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幫助一些革命者後代還原先烈肖像。
記者手記：“神技”不神
在開化系列盜搶案偵查中，徐志標僅通過一個模糊影像就推斷出嫌疑人長相，聽起來十分神奇。
但在他的職業生涯中，這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模擬畫像警察從目擊者、視頻監控那裡得到的多是模糊片段，他們要憑專業知識和精準的判斷還原嫌疑人相貌。這項“神技”背後，是夜以繼日刻苦鍛煉。
據徐志標講述，作為模擬畫像警察，不僅要掌握素描知識，還要掌握解剖學、心理學、人類學等知識，最重要的，是大量刻苦練習。他曾經一年畫上萬張肖像畫，在反復練習反復思考中，他終於摸索出瞭模擬畫像的規律。
正如模擬畫像這個“神技”一樣，任何工作“神技”背後，都是工作者執著的追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而實現大國崛起，正需要這樣的孜孜以求精神。
（原標題《本網記者體驗360行之【244】用畫筆緝兇》作者王麗瑋編輯徐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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